贾飞黄
①“老实”为何？
②《现代汉语词典》里说：“诚实，规规矩矩”，算是“标准答案”。于我而言，倒更记得幼时老爷子对着识字读本对我中气十足的训诫：老实，就是守规矩。
③“守规矩”也好，“诚实”也罢，字面上看，“老实”总归是褒多于贬。“老实”与“老实人”在触于可及的历史里的确有过高光时刻。在上世纪的遗风里，红娘说媒，夸一句小伙子“老实”，姑娘脸上飞红，好事便成了一半。老实小伙，意味着不沾劣习不好风流，做人做事不偏不倚，既讲科学又能成事，堪称美德之大成，日子必然越过越红火。然而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，今天年轻人之间聊“某某是个老实人”，随之而来的往往是一阵心领神会的哄笑。
④今天，要在“老实人”后面添两个字造句，第一反应往往是“老实人吃亏”；再来，“老实人倒霉”；再来，“老实人背黑锅”一一而“老实人光荣”恐怕是造不出来的。说起“老实”的涵义，倒也知道是“守规矩”，但这里面的“味儿”却又不一样了。乃至于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也要再加一条解释：婉辞，指人不聪明。
⑤这时候我们就不妨换个视角，追问一下今日“老实”的反义词——“精明”？“胆大”？八九不离十。
⑥当然，这里的“精明”，显然不是“精明能干”的“精明”：城市环路遇上堵车，环顾四下，既无交警也无摄像头，一打轮驶入应急车道，一骑绝尘去也，这是精明，有“路”不走而堵在队伍里吃尾气的是老实人。“胆大”也绝对不是冲锋陷阵的一身是胆：经商做买卖，今天在原料上搞点“添加”，明天在账本上做个花样，明知犯法也要赚个盆满钵溢，这是胆大，本分经营只赚合理利润的是老实人……总之，这种“精明”“胆大”总是要坏了规矩而使自己得益的，但又并非“铤而走险”，而是在规则的边界上反复试探，打“擦边球”，专搞些难以监督或不便惩处的勾当。若真的全身而退，便仿佛获得了某种胜利，几乎有些自豪了。
⑦崇尚“精明”“大胆”，对“老实”避之不及，虽不始于今日，但在今日声势颇强。小则排队加个塞儿、办事走后门、占别人车位停个车、给共享单车上把锁等，从日常小事的规则上揩点油；大则靠精明胆大而上位成为“红人”“新秀”“成功人士”。
⑧其实，“老实”的反义词只有一个，便是“不老实”。手不老实，偷鸡摸狗；眼不老实，非礼乱视；经商不老实，缺斤少两；儆官不老实，贪赃枉法。是非黑白，一眼即知。所谓“精明”“胆大”，无非是得了便宜之后的自我美化，实不可取;一旦被抓现行，辩词也无外乎“别人做得我为何做不得”“哪条法律管得到我这点事”，足见心里也是发虚的。除了“损人利已”的浅显道理之外，更深层次的原因，是社会原本就是依靠“老实人”运转的：人人开车乱抢道，结果就是再无车道可走，大家挤成一团一起堵住；人人投机经营，行业声誉毁于一旦，最后一起失业。幸而有千千万万的“老实人”，默默撑起局面，让诸事得以运转，不至于满盘皆输更不消说，那些彪炳史册的成就、领跑时代的成果以及所有那些靠“不老实”手段剽窃不走的创造，无不是“老老实实”才能做出来的。一句话，还是要讲老实，老实才能成事。
⑨眼下要做的，当然先要给“老实”正名，“老实”绝不可耻，“老实人”大可不必自惭形秽；而更要紧的是，要斩断“老实人吃亏”“老实人倒霉”的根源，想办法管住那些“不老实”的人，让老实人免于替不老实人买单而“吃亏”“倒霉”，让老实人不必“不老实”也能安身立命、自得天地。
（选自《人民日报》2018年10月29日24版，有删改）
14.通读全文，理清文章论证思路，完成填空。（3分）
首先，提出问题，阐述何为“老实”，不同时代的人对“老实”的不同认识；接着分析问题，阐述对“老实”反义词的两种截然不同理解，得出论点，①“______________ ”；最后，解决问题，一要“②______________”，更要“③______________”。
15.第⑥段画线句中加点的“擦边球”一词有何含义？（2分）
16.第⑦段画线句子运用了什么论证方法？有何作用？（3分）
17.结合文本，联系学习生活实际，谈谈你对“老实”的理解和感悟。（80-100字，4分）
14.（3分）①要讲老实，老实才能成事；②给“老实”正名；③斩断“老实人吃亏”“老实人倒霉”的根源。（每空1分）
15.（2分）“擦边球”在文中是指有些人“在规则的边界上反复试探”的行为，这种行为“坏了规矩”却“难以监督或不便惩处”（1分），这是“不老实”的，作者对此表示讽刺和否定（1分）。（第一个得分点结合句意，说出其中1点即可；第二个得分点结合作者观点、态度）
16.（3分）举例论证（1分），列举一系列事例，有力证明了“崇尚“精明”“大胆”，对“老实”避之不及，虽不始于今日，但在今日声势颇强观点（1分），进而证明“讲老实，老实才能成事”的中心论点（1分）。
17.（4分）老实，就是要守规矩。文章列举了许多不老实、假精明、假大胆的事例，告诉我们守规矩才能成大事的道理。校园里如果不遵守校规，出校门如果没有社会公德约束，我们就不能更好地学习与生活。所以，我们中学生一定要守规矩，作一个老实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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